知道要想让王继忠从痛苦中走出来绝非易事,她没有别的办法,只能静静地等待,等待风息雨住。
冬日日短,没想到竟如此的短,午时一过,太阳西斜,仿佛变成了一个大石头,迅速地往下坠。
陈湘萍没想到自己一觉睡到太阳挂到屋角上了,睁眼一看,天色似乎暗了许多,不禁吃了一惊,连忙起身,走到屋外。只见王继英走了过来。
陈湘萍说“大伯哥,什么时辰了?”
王继英说“未时了,快收拾一下,我们出城去。”
陈湘萍连忙回去洗了一把脸,找了一把刷子,将衣服刷了两边,顺手摸了一下头发,发簪没有了,一想原来前天当做证物让彭武拿给王继忠了,只好将头发盘了盘,挽了一个发髻。又连忙喊来几个孩子,依次给他们整理衣服,刷干净身上的灰尘。
王怀节说‘娘,你别忙了,你给我们刷的再干净,一会儿,还不是要钻地道的,还不是照样弄得一身泥土。’
陈湘萍依然在每个孩子身上刷着。
刷王怀敏的时候,王怀敏说“怀节说的是,娘,你别白忙活了,我这会儿出去,天都黑了,身上就是有灰尘,他也看不见。”
陈湘萍愣了一会儿,说“你爸爸十几年没见到你们了,你们不能精神一点?弄得脏兮兮的,怎么见他?”
王怀节鼻子里“哼”了一声,陈湘萍瞪了他一眼。
陈湘萍一边给王怀德刷衣服,一边说‘你们见到了爸爸,都听话一点,不能让他看出你们没有教养,怪我没教好你们。’
王怀德说“知道了,娘,你这么辛辛苦苦地照顾我们,爸爸见了一定很高兴的。”
王怀节说“他当然高兴了,一个个都没要他管,轻松自在,怎么会不高兴?”
陈湘萍对王怀节说“就你不听话,你爸爸是不想管你们吗?哪有自己的孩子自己不管的,他是管不了呀。”
王怀节嘟噜道“就你能原谅他。”
陈湘萍拉过王怀政刷了刷他的衣服,怀政说“娘,我今天真的能见到爸爸了?”
陈湘萍抑制不住激动说“是的,我们今天能见到,你们今天能见到爸爸了。”
怀政说“我见到爸爸,怎么跟他说话?”
陈湘萍愣了一下,说“就问爸爸过得好不好,想不想我们?”
怀政说“就说这吗?”
陈湘萍想了想,说“还有哇,就跟他说你的学业怎么样,读了那些书,在家里干了些什么。”
怀政说“我还要跟爸爸说娘天天都在想他,给他做了好多鞋子,等他回去穿。”
陈湘萍不等怀政说完,一把搂住他,泪水开闸似的流下来。
这时,王继英在外面,喊“湘萍,你们准备好了没有?”
陈湘萍擦了一把泪水,连忙答应“好了,马上来了。”
陈湘萍说完,又洗了洗脸,带着孩子们出来了。
王继英带着他们,走进衙门后院,绕过一座假山,在一片矮树林里发现了一个窄门。王继英躬身进入,几个人也跟着低身走了进去。里面很宽敞,点着灯,可是不甚明亮,只是昏黄一片。
王继英四下看了看,几个角落里闪出几个人影,朝他们走过来。
王继英说“你们来了?”
为首的人说“我们在这里等候大人多时了。”
“都准备好了吗?”
“准备好了。”
陈湘萍听得有些奇怪,说“大伯哥,什么准备好了?”
王继英说“没什么,走吧,彭武在前面等着我们呢。”
陈湘萍跟着王继英向前走,一行人在地道里弓着身子前行,谁也不说话,只听见泥土的洒落声和人的喘息声。地道里十分阴暗,火把发出的微光照不到很远,亮光仿佛被黑暗吞噬了,走在后面的人只能根据