冰冷、潮湿、腥臭。

尸体，杀人，被杀……

“啊！”

林艺卯从梦中惊醒。

他做噩梦了。

梦到了好多的鲜血……

他梦到了自己杀人。

也梦到了自己被杀。

还有……她们……

大脑嗡嗡的，耳旁传来少女的声音竟是有些模糊。

缓缓坐起，林艺卯萎靡的伸出右手，厚厚的绷带缠绕了手掌数圈，五指上还有许多细小的伤口及创可贴。

“不是梦……”

我真的…杀人了……

倒塌的钢架和碎裂的腿骨。

她毁了他。

差一点，永远的失去了他。

她伸手想要去抚摸对方的脸。

“别碰我！”

哪料，林艺卯却是非常粗糙的一把将她的手打开。

纤细柔嫩的小手被甩飞，磕在床上，传来一阵剧痛。

然而，林允儿似乎是没有感觉似的，不可置信的看着林艺卯。

她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，更不知道林艺卯因为什么而生气。

她不敢相信。

那时因为自己而躺在医院，腿骨用钢筋固定，打上厚厚的石膏的他还笑着摸着自己的脑袋说没事的他，那个从来没有对自己发过脾气，无比溺爱自己的他……

为什么会突然这样？

林允儿并不是一个矫情的女孩子，三年的台前幕后早就把她锻炼得无比坚强。

然而此刻，却是因为男人粗暴的一个动作、一句话……眼泪夺眶而出。

“都说了！别碰我！”

林艺卯动作更加粗暴的猛的一推。

少女只感到一股巨力，身体不受控制的往后退去，然后一屁股坐在地上，胳膊也重重的在墙上刮了一下。

林允儿先是愣了足足五秒，而后眼泪更甚, 如同溪水般涌出，弄花了她的眼妆。

她站起身，捂着嘴跑出了林艺卯的房间，留下了几滴晶莹的泪水在雪白的被单上留下了痕迹。

她的眼中，尽是难过与痛苦。

……

林艺卯不为所动。

依旧愣愣的看着自己的手。

这只手…还能用这只肮脏罪恶的手去触碰她吗？

要让那朵象征着纯洁的小白花，染上鲜血的红吗？

……

不知过了多久，他的心情才慢慢有所舒缓。

缓缓抬起头，环顾了一圈。

房间里早已没了少女的身影。

轻叹一口气。

刚刚他完全没有从现实中亲手杀人和噩梦中脱离出来。

他也很清楚的知道自己……做得太过分了。

不应该向少女发脾气，更不应该如此的拒绝她对自己的好……

只是……

刚刚的动作都是下意识的，他根本没有那么强的自我调节能力。

……

该去…道个歉吧……

他刚准备起身，房间门就被一股大力猛的推开。

林允儿出门的时候并没有锁上。

“呀，姓林的，你到底发什么神经？”

高挑的短发少女怒气冲冲的走了进来，手里还拽着一只不情不愿的林允儿