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知道,听说那一片有几个老炮儿,倒票做的很大,外汇券什么的也都做。”钟跃民点头。
老炮儿不单单是简单的称呼,它也代表了身份,有一定的势力。
“怎么了?”
下意识的问了这么一句,钟跃民想到了先前李奎勇的话,瞪大了眼睛看向了王言,“言哥,你们不是打那些老炮儿的主意,走之前想要发一笔吧?”
“有问题吗?”王言问道。
“不是,言哥,你可三思啊,真要这么干了,这事儿可就大了。”钟跃民连连摇头,希望王言能够明智一些。
“什么大小的?一群流氓,还能反了天?”
“言哥,他们真敢杀人啊。”
王言摇了摇头,拍了拍钟跃民的肩膀:“那就把嘴闭牢,咱们有缘再见。走了,大勇,没几天了,咱们哥俩可得好好把握。”
李奎勇对钟跃民扬了扬头:“跃民,走了啊,等以后咱们回来了再聚。”
郑桐吐槽道:“那说不定多少年以后了。”
李奎勇浑不在意:“总有个盼头不是。”
京城本就很热闹,每天都有许多的事情发生,相对来说,在几天里接连发生的老炮儿断腿事件,也就不值一提了。
除此之外,王言还大闹了一场,从街道闹到了区里,又闹到了市里……
这事儿其实挺让人厌烦的,因为下乡其实没有硬性规则,但可怕的就是没有明确的规则,中学毕业的学生都得去。这也不是报名的,是街道、居委会等等,按片区统计出来的名单,中学毕业的全都在册。
像王言这样的孤儿,还有工作,当然可以照顾。但真要让他去,也没什么毛病。
独生子不用去,多生子女要留人在家里照顾父母老人之类的,是要到七十年代初的时候了。现在的六九年,是更加扩大了下乡规模,以缓解城市中的种种问题。
整体的原则,就是知识青年要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。
那么到了王言这里,旁人针对他的点就在于思想觉悟,他的笔录充分的体现了极高的思想觉悟。那么好,既然觉悟如此高,那就把他的名字加进去,看他去不去?
拿王言的武器来打王言,不去,就是思想觉悟不够,以前说的话都是放屁,完全否定了他这个人,去了,自然就是吃苦受罪。
这当然是打击报复,但也是阳谋了,就说去不去就完了,不去也没人逼着。
所以王言大闹一场,表示了他的态度,在又一次的得到了弄权的人将会受到严惩的保证,并且要将他的名字划掉,让他继续留在城里,然而他表示坚决服从最高指示,下乡!
如果王言真是这时代的人,没有活爹关照,他大抵是会服软的。再反过来说,他没这么牛逼,自然也没这么多麻烦。他的麻烦来源,归根结底还是他没有畏惧之心,这是活爹给的……
于是王言终于还是收拾了行囊,与李奎勇一起坐上了火车。
这是一趟运送知青去陕北的专列,是第一辆,却不是最后一辆,甚至也不是今天的最后一辆。在这一年,京城的知青被送往陕北的,有将近三万人。其他的知青,有支边的,有去北大荒的,有去农场、兵团的,呼啦啦的整天闲着没事儿的青年们就被一波送出了京城。
上了车的知青们都比较活泼,嘻嘻哈哈的说笑着,说着天南地北的话。在车上吃饭的时候,也要拿出来家里给带的各种的吃食,大家互相的交换着。
当然最重要的,是在行车的过程中如何打发时间。知青们的精力很充沛,乱七八糟的什么都说,不同意见了就争论,往往都是大半个车厢的人都参与了进去。
也有和谐的,那就是没事儿的时候大家会进行一些大合唱,多是红歌,热乎的不行。却也有婉转的,如‘山楂树’,男男女女的大合唱,声音混同一块