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的手指在触控板上飞快滑动,屏幕上的照片一张张切换,“咱们一条一条过,宁可错杀三千,不能放过一个。”第一条“孙浩”,建筑工人,疤痕位置对但长度只有 3cm,比死者的短了近一半;第二条“周健”,厨师,有渔港工作经历但疤痕在右手臂,方向是斜的;第三条“吴亮”,货车司机,所有特征都吻合,连疤痕的角度都差不多,可往下拉,“服刑状态”四个字像盆冷水浇下来——这人三年前因盗窃罪入狱,现在还在冀东监狱蹲着呢。
“这系统智能个屁,”李兵把第三条拖进排除栏,鼠标拖拽的轨迹在屏幕上留下残影,“服刑人员都能算进来,程序员是猪脑子吗?”他的指甲在“货车司机”标签上刮了刮,突然停顿,“等等,货车司机这个职业有点意思,死者指甲缝里不是有机油残留吗?货车司机天天摸方向盘、修车,手上沾机油很正常。”张辉眼睛一亮,立刻调整搜索条件,在关键词里加入“货车司机”“机油接触史”“A2驾照”,系统加载的进度条缓慢爬行,最终重新筛选出七条结果,其中“郑强”的名字像块磁铁,牢牢吸住了所有人的目光。
“郑强,34岁,A2驾照,常年跑渔港到市区的货运线,”小周念着信息,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发颤,“登记信息里写着左前臂内侧有手术疤痕,说是三年前卸货时被集装箱夹伤,做过内固定手术。5月 15日晚上七点从渔港装货出发,要送一批冷冻海鲜到王家沟的冷库,之后就失联了,物流公司报了失踪。”他把郑强的证件照和死者的颅骨复原图并排放在一起,屏幕被分成两半,两张脸的眉眼轮廓惊人地相似,都是高眉骨、塌鼻梁,连嘴角那颗不太明显的痣都长在同一个位置。李兵突然一拍大腿,椅子被他晃得差点翻倒:“就是他!你看这眉骨,都是眉峰突出的,还有这招风耳,形状都一样!”
张辉却盯着疤痕的照片皱眉,手指在屏幕上放大细节:“系统说手术疤痕,但死者的疤痕边缘有轻微凹陷,更像划伤后愈合的。而且郑强的失踪时间是 5月 15日晚,咱们推断的死亡时间也是 15日晚,这巧合得有点过份了。”他调出郑强的车辆登记信息,页面加载时跳出个弹窗广告,他烦躁地关掉,“车牌号冀 B8275X,东风天龙货车,登记地址是王家沟附近的盛达物流公司——离发现尸体的李家地窖不到三公里!”
这个发现像电流窜过众人疲惫的神经,小周立刻抓起桌上的座机,手指在按键上飞快跳动:“喂,车管所吗?帮我查一下冀 B8275X的近期行驶轨迹,尤其是 5月 15日晚上的……对,越详细越好。”李兵翻着郑强的违章记录,鼠标滚轮“哗啦”作响,在 2月 17日的一条违停记录上停住,照片里的郑强站在货车旁抽烟,穿着件深蓝色工装,左胸前的口袋有个三角形的补丁,形状与死者衣物上的完全一致。“还有这个,”他指着一条交通事故记录,日期是去年冬天,“去年在王家沟路口追尾,对方是个骑三轮车收废品的,叫刘老四,当时还闹到派出所了——会不会和这案子有关?”
就在这时,座机突然响了,尖锐的铃声在寂静中吓了人一跳。小周抓起听筒,“嗯嗯啊啊”地应了几句,挂电话时手都在抖:“车管所回电了!冀 B8275X于 5月 15日晚 8点 17分进入王家沟区域,在冷库门口卸完货后,于 8点 42分驶出,之后在监控盲区消失,最后出现的位置离李家地窖不到五百米!”张辉的目光落在郑强的体检报告上,那是物流公司去年组织的体检,“他有高血脂病史,甘油三酯超标三倍,这和法医推断的急性胰腺炎死亡对上了!”小周突然发现郑强的紧急联系人是他的堂弟郑伟,电话显示归属地就在市区的一个老旧小区。
凌晨四点,张辉拨通了郑伟的电话,听筒里传来震天的鼾声,响得像台破旧的鼓风机。“谁啊?大半