再过两三个月,鸦片收获季将至,届时英军定会强购,毕竟当前英军收购价未及魏晨东,且当地人较信赖魏晨东,多愿售予他,如今不同,英军驻守,自然不容许此事发生,能给些许银两已是不错,即便掠夺,又能如何?这些殖民者素来无善举,不欺压当地人,他们靠何盈利……
新巴格校尉领兵,其谨慎胜于森德斯,步步为营,日前怒火中烧,遣军清扫,然英军不多,多为缅人。缅人性命,新巴格视若草芥,本就以之为炮灰。朝廷允诺,新巴格已无清剿华人的使命,只需守住此矿产重地。他思忖,是否遣散部分驻军,人多开支大,他并不惧华人,若非地形险峻,千人足以横扫华人。
然数日之后,新巴格心生疑虑,连续收到报告,士兵频遭暗箭,已损数十人。噫?敢袭英军者,非华人何人?新巴格非但不怒,反心生欢喜,料华人必亟需此地资源,故不惜开战。如今地盘在握,华人命脉亦受制,定坐立不安,或冒险硬碰。
新巴格揣摩魏晨东之意,觉此事极有可能,心中亦生期待,久未交锋,望华人勿弱,否则无趣矣。
弗锐克乃英军上士,今日轮值休憩,近来华人之事令他头疼。得此假期,弗锐克便携兄弟外出散心。男子愁闷之时,饮酒寻欢乃常事,否则体内躁动难安。念及酒色,弗锐克一行加快步伐,轻歌向镇子行去。
忽闻“砰”一声脆响,弗锐克心惊胆战。“扑通”一声,他本能回首,见一人倒地,头颅破裂,血肉模糊,未及呻吟。弗锐克倒吸一口冷气,敌袭二字跃入脑海。
“砰……”“啊……”
枪声连连,惨叫随之,众人纷纷倒地。弗锐克无暇应对,不知体内中弹几何,伤口如决堤般涌出血流。弗锐克知死期将至,恍惚间见一人近前,言语一番,举枪扣动扳机。临终之际,弗锐克看清此人黄肤,手持美械,虽不愿承认,但也知晓凶手是谁,然而此刻,一切已无意义。
弗锐克之死迅即报至新巴格处,后者眉头紧锁,预感不妙。然此类报告频传,新巴格意识到,敌人无意正面交锋,而是化整为零,以游击战术袭扰。
鱼离水难活,华人亦离不开当地民众支持,否则何以游刃有余,次次得手。新巴格怒火中烧,下令排查,每户皆登记造册,发放通行证予可信之人。
魏晨东对此嗤之以鼻,不出三日,手下人手一证,如此粗陋之物,岂能抵挡现代人的仿制。令人啼笑皆非的是,英军查验证件后,刚行几步,便遭背后冷枪,久而久之,竟养成习惯,行走时频频回首,非因眷恋,而是提防暗箭。
新巴格对此束手无策,扫荡多次,杀了不少疑似华人或与华人有关的当地人,却始终未能止息,反而愈演愈烈。起初士兵不敢单独外出,如今无整排兵力,英军出门皆心惊胆战,总疑有枪口瞄向后背。
新巴格无奈,唯有加强扫荡,杀伐无数,然此状未减,反有加剧之势。士兵起初不敢独行,如今无重兵保护,英军便无安全感,整日惶恐,唯恐背后暗藏杀机。
新巴格怒不可遏,猜想华人分散,遂反戈一击,派两个团直扑魏晨东势力范围。
然数日之后,山林间鸟兽惊飞,惨叫声不绝于耳。半月之内,千余残兵败将从那片死亡之地逃出。
归来士兵回忆,半月间,他们遭受火攻、枪击、石砸,以及各式陷阱暗算,连安稳觉都难求。帐篷被烧,醒来时身上满是毒虫,身旁是死不瞑目的战友,据初步统计,入山士兵体重平均下降十余斤,有人初入时红光满面,肥硕壮实,出来后面色苍白,瘦骨嶙峋,可见所受非人待遇,以至于许久,有些士兵浑浑噩噩,时常惊叫颤抖,喃喃自语。
新巴格无奈,只能遣走这些精神失常的士兵,原本一万三四千人的部队,如今不足八千,英军剩三千左右,缅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