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少女!方垣不敢置信是眼前这少女杀了他所有甲士,且悄无声息无迹可寻!百里家若都是这等身手,凭他一个怕是也难护送楸夫人安全回宫!再调多少铠甲怕也无用!
萧奕对眼前复又归来的少女似乎饶有兴趣,半眯着眼在少女身上打量许久,终是掷下一句评断,“巫族血脉传到你这里便也是到这里了!可见偷来的总是偷来的!百里家……”一声冷哼!
百里蓁怒溢眉眼,擎剑喝问,“你又是谁?莫非也是巫族?你等纵是自认纯正,然只要涉足中原之地,若为玉室所知,必是粉身碎骨魂飞魄散的下场!你若识时务,且归顺了我百里家……”
“据我所知,百里启尚在皇廷为囚,生死难料!未知你百里家之后由谁人掌舵谁人图治?凭你吗丫头?”萧奕冷言嗤之,“我在南海之地曾听过一传闻,说是与百里家女子交合可得百年不老之身,这话当真?你可识得自己此份精贵?可有择婿?或是说你族人可曾为你择婿……”
“放屁!”少女焦躁暴怒,破口大骂,“有胆报上名来!也好叫你祖宗十八代知道子孙断在何处!”
萧奕大笑,“手下败将尔!还敢如此猖狂!留你性命不过是想等着巫族亲自处置你等叛逆!”
“所以你不是巫族!狂徒!那你就是找死!”百里蓁忽地剑起,刺向萧奕。
萧奕也是佩服她这等拼死一博!横剑抵上,剑光如闪,且厉且疾!方垣只觉眼前如有寒星坠世,道道冷光,劈得树动山摇,天地亦为之变色!只是杀敌的非青门剑法!方垣看得怔怔恍恍,才知何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!大昱天下的河清海晏,要么是井中窥天,要么是白驹过隙。
百里蓁已有先前的断剑之辱,对不明来路的萧奕不是不忌惮,她本想趁他离去之机再次掠回妘楸,未承想萧奕去而复返,她情知中计,可百里家的处境又使她退无可退。若然叫那巫族女子再次修复灵力,那他百里一族当真要在这世上烟消云散!其族百年功业必将毁于一旦!
萧奕持剑御敌,剑若流光,舞起来行云流水,若忽略杀意不计,一旁观之倒甚是赏心悦目!然他之信手拈来于百里蓁而言却是千钧之势,两下交锋三招之后即已定了胜负,余下皆是百里蓁的挣扎求存,与萧奕的探奇戏弄。中间还要寻机讥讽,“你若已是百里家之上乘!奉劝尔等还是弃武弄文!耍点心机!卖点色相!或还有功成那日!”说时剑势忽然凌厉,招式皆指要害,仍不忘警告一句,“不若我今日就废了你这点武学!以助你专心弄色!他朝或有倾国之技!”
萧奕话音未了,剑光已织成天罗地网罩向百里蓁。百里蓁仰头望见霜色天幕,知道休矣,横剑强破,却听噌锵几声脆响,长剑崩断,数片锋锐迎头砸下。她还想凭灵修之力再进,挥掌瞬间却是心脉吃痛,似有利刃穿心,痛得她一声哀呼仰摔在地,剑光缠身,顿觉四体零落!
“高人饶命!”百里蓁忽大喝一声,蜷起了身子,眼见着寒剑霜锋抵进咽喉,再不敢挣闹半分。
萧奕擎剑冷笑,“原也是个贪生的!贪生却不听劝活该受死!”说声举剑要刺,百里蓁立刻哀求,“高人!义士!求再恕小女子一回!赐下高名贵姓,小女子定为恩公立牌修祠,世代供奉!”
“不可信她!当一剑杀之!”方垣上前急言。只为百里蓁方才那话听来似曾相识!他有听蔚拓讲过,当初白猿谷内蔚胄跪求“仙子”救治君王时大约也是这样一番辞令,只是演到后来并未演出祠宇供奉,倒招来满山铠甲及至庙堂诛杀!方垣以为,诺言若可信,天下也非今时天下!
萧奕冷眼觑来,笑意深远,却是右手倏地翻腕,霜刃划过百里蓁纤细脖颈,留下一道不深不浅的血痕,百里蓁虽心底呼痛却未敢妄动,只怯怯盯看着仍抵在胸前的长剑,大气也不敢出。
“去吧!”萧奕斥令