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一会儿,五六个色香味俱佳的菜肴便摆满了整整一桌,原本朴素的粗瓷碗也因为这些美味而显得格外鲜亮起来。
“南玄这手艺,真是没的说。” 赵怀胜喝了口酒,“想当年在战场上,能吃上口热乎的就不错了,哪敢想这么多菜。”
“现在日子好了,也该讲究讲究。” 陈振华感慨道,“想当年我刚进部队,顿顿都是窝窝头就咸菜,哪有现在的白面馒头吃。”
几人边吃边聊,气氛渐渐热络起来。
刘文静叽叽喳喳地说着医院的趣事,陈振华和赵怀胜则回忆着过去的峥嵘岁月,鹤南玄偶尔插几句话,苏青靡则在一旁安静地听着,时不时给众人添酒加菜。
酒过三巡,菜过五味,赵怀胜缓缓放下酒杯,仿佛那酒杯有千斤重一般。
他重重地叹了口气,然后用粗糙的手搓着手上的老茧,似乎在犹豫着什么。
终于,他还是开口了:“小苏啊,有件事……是顾家托我来的。”
苏青靡此时正专心地给刘文静夹着油焖笋,听到赵怀胜的话,她的动作突然顿了一下,筷子上夹着的笋片就这样悬在了半空。
她抬起头,看向赵怀胜,脸上露出礼貌而又略带疑惑的微笑:“老领导,您请说。”
赵怀胜端起茶杯,喝了一口浓茶,褐色的茶渍在搪瓷杯沿积成一圈,他轻轻抿了抿嘴唇,接着说道:“就是顾夫人那病,你应该也有所耳闻吧。”
他顿了顿,似乎在组织语言,“是胶质瘤,很严重。顾老爷子实在没办法了,才托我来求你帮忙看看。”
苏青靡慢慢地将筷子放在碗边,动作轻柔得仿佛生怕发出一点声音。
她的双手自然地交叠在桌面上,手指微微弯曲,轻触着那温热的杯壁,然后缓缓地开始绕着圈儿摩挲。
她的目光如同两道清澈的溪流,缓缓地流淌到赵怀胜的身上,停驻在那里。
那眼神中既没有丝毫的闪躲,也没有半分的犹豫,只有一种令人安心的坚定,宛如雪后初晴的天空一般纯净而透明。
沉默片刻后,苏青靡终于缓缓地开口,她的声音平静而温和,宛如一泓清泉,让人听起来感到十分舒服。
“老领导,我真的不是故意推辞啊。”苏青靡轻轻地叹了口气,接着说道,“其实,关于顾夫人的片子,我之前就已经仔细地研究过了。
这个手术的难度之大,远远超出了我的预期。您知道的,我在这方面确实有一些经验,但说实话,我并没有十足的把握能够确保手术的成功。”
她稍稍停顿了一下,似乎在思考着该如何用更恰当的词语来表达自己的想法,然后继续说道:“而且,您也清楚我和顾家之间的那些纠葛。
如果这次手术成功了,恐怕别人会说我是挟恩图报;可若是手术失败了,又难免会有人指责我是蓄意报复。
不管最终的结果怎样,对我来说都绝对不是一件好事啊。”
苏青靡无奈地摇了摇头,脸上露出一丝苦笑,“所以,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,我实在是没有必要去做啊。”
“我就说别管这闲事!”陈振华一脸的不耐烦,他一边说着,一边用手重重地敲着桌子,发出“砰砰”的响声,似乎是在发泄心中的不满。
“老赵啊,我可早就跟你说过了,这浑水可不是咱们能掺和的!当初咱们把他们一家从乡下调回来,那已经是仁至义尽了,还想怎么样?”陈振华越说越激动,声音也不自觉地提高了八度。
他哼了一声,继续说道:“还有那个刘婉清,整天在背后说咱们是大老粗,根本配不上她那什么书香门第。
上次在澡堂子里,她居然还跟我家老婆子拌嘴,说我家老婆子不会用香皂,一股子土腥味。你们听听,这说的都是些什么话!”
赵怀胜听了陈振华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