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呃 ——” 顾怀远疼得闷哼出声,感觉五脏六腑都错了位,像是有把钝刀在胸腔里搅动。
他扶着树干直起身,军绿色上衣沾了层白霜,嘴角溢出丝血丝,滴在雪地上像朵绽开的红梅。
顾怀远都要气疯了,没几天他两次被人踹飞到了这棵树上,上次是林墨轩,这次竟然是鹤南玄。
他捂着胸口,呼吸急促,每一次吸气都带着针扎似的疼,“鹤南玄你疯了?为了个女人你打兄弟?你忘了是谁陪你在边境守过三个冬天?是谁在你中弹时背着你跑了二里地?”
“那是以前。” 鹤南玄上前一步,军靴碾过顾怀远脚边的积雪,咯吱声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。
他弯腰揪住顾怀远的衣领,将人拎得离地半尺,军大衣的纽扣硌得对方脖子生疼,留下道红痕,“从你纵容这女人诋毁青靡开始,就不是了。”
顾怀远的脚尖在雪地上乱蹬,军靴的鞋跟刮出刺耳的声响,像只濒死挣扎的野兽:“你放我下来!我要去部队告你!我要让你这身军装穿不成!你这样殴打战友,是要受处分的!”
“尽管去。你以为你这种讨人嫌的性格为什么我会主动和你交好,还不是老首长说你爷爷曾经有恩于他,让我多照顾你一些,别让你死在任务里,不然你以为我愿意和你当朋友?” 鹤南玄面无表情地将他掼在地上,军靴毫不留情地踩住他的手腕,铁跟碾进冻硬的泥土里。
顾怀远疼得 “啊” 地叫出声,感觉手腕骨头都要碎了,冷汗瞬间湿透了里衣。
鹤南玄俯身凑近,声音压得极低,像毒蛇吐信,“老首长的恩情在你爷爷被他捞回来那一刻就还清了。他老人家要是知道你纵容家属侮辱军功获得者,你猜他会不会把你扔去戈壁滩喂狼?”
他顿了顿,眼神淬着冰,“青靡的三等功报告,是我亲手递上去的 —— 你说,他信你还是信我?你现在敢挑战青靡在我心里的位置。”
顾怀远的脸 “唰” 地褪尽血色,比地上的积雪还白。
手腕被踩得钻心疼,骨头像是要碎成八瓣,可他连哼都不敢哼一声。
他太清楚赵老首长的脾气了 —— 那是个把军功章看得比命还重的老军人,要是知道他为难立了功的苏青靡,不扒了他的皮才怪。
冷汗顺着额角往下淌,在下巴尖凝成冰珠,滴落在雪地上,瞬间融开一小片。
这边的闹剧早就惊动了半条街的邻居。
读懂对面是一栋六层的家属楼,里边住户纷纷打开窗户看热闹。
张婶扒着窗沿往下喊,手里的竹针随着动作上下挥舞,毛线袜在风里荡来荡去:“这是咋了?大冷天的打什么架?小鹤你快住手!都是街坊邻居的!有话好好说啊!”
隔壁的李大爷推门出来,枣木拐杖往雪地上一顿,发出 “笃” 的闷响。他眯着老花眼瞅了半天,终于认出地上那个头发凌乱的身影:“这不是王家丫头吗?咋哭成这样?头发咋掉了这么多?”
他往苏青靡这边挪了两步,拐杖在雪地上戳出个个小坑,“苏医生,有话好好说,别动手啊。丫头家家的,打坏了可不好。”
王芷莹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,突然爆发出更大的哭声,声音嘶哑得像破锣,混合着抽噎和吸气声:“李大爷!您快救救我!苏青靡疯了!她平白无故就打我!我的头发…… 我的头要被她揪掉了!您看我这头发,掉了一大半啊!”
她想爬起来扑向李大爷,可后背被苏青靡死死踩着,只能在雪地上扭动,军绿色裤子蹭得满是泥灰,沾着雪块和冰碴,活像条离水的泥鳅。
“平白无故?” 苏青靡抬脚碾了碾,王芷莹的惨叫又拔高了八度,声音里带着哭腔和求饶。
她转头看向李大爷,语气平静得可怕,“李大爷,您在部队待了大半辈子,该知道背后嚼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