突然骄傲起来的小鹅妖,得意地瞥了虎子一眼,昂着脑袋,趾高气扬地走了。
虎子被瞥得莫名其妙,细雨养的那只鹅,还会瞥人?
“啪!”
正愣神的虎子,后脑勺被人轻轻拍了一掌。
“你小子愣在这儿干什么?薛先生都要走了,还不赶紧上前院喊你姐,到灶房烧上水,给薛先生他们多煮点鸡蛋,再拿点吃食,让薛先生他们在路上吃……”
虎子被拍回了神。
他应了一声,将疑惑抛之脑后,转身往前院跑去。
有了虎子爹几人的加入,马车很快备好。
车厢后头塞满了干净的稻草,虎子爹将手中拎的布袋子递给了薛五。
“薛先生,你们要走了,这里有半袋子黄豆,是我给这几匹马准备的,拿着路上掺在干草里,喂给马吃……”
赵家日子过得还行,虎子爹有门能挣钱的手艺,但他有三个儿子,还有个闺女。
儿子长大要娶亲,娶亲要准备彩礼。
女儿长大要嫁人,嫁人要准备嫁妆。
手心手背都是肉,他哪个都不想亏待。
夫妻俩苦干十多年,终于攒够了钱,盖了三间新屋……钱花得差不多了,但大事总算办完了一半。
夫妻俩商量着,等再攒点钱,就去买头牛或是买只驴——牛能犁地,驴能拉货,买哪个都成。
马,没想过。
庄户人家不让养马,养马得上官府报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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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突然间,家中多了三匹马。
虽不是自己的,但虎子爹把这三匹马照料得相当精细,喂草料喂黄豆喂麸皮,时不时还给马刷刷鬃毛。
——这么说吧,住在赵家的这段时日,薛五就没为这几匹马费过心。
如今,薛先生他们要走了,几匹马自然也跟着走。
虎子爹没舍不得人,他有点舍不得这几匹马。
他在堂屋时,听到了虎子嚷嚷,薛先生他们要往并州去。
姓薛,有马,佩刀,操练孩子时颇有章法……此前还不觉得,可听到并州二字后,一个念头突然冒了出来。
并州,薛家……是他知道的那个薛吗?
虎子爹的嘴唇动了又动,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出来。
门槛取了下来,马车轱辘轱辘,驶到了大门外。
虎子爹帮着牵着马,看了一眼薛五,又看了一眼薛平安,将缰绳递给了薛五。
“薛先生,一路平安!”
“多谢!”
薛五接过缰绳,坐上车辕。
细雨扯开窗帘,与虎子告别,“虎子,再见!”
虎子眼圈都红了,“细雨,你不要你的兔子了?”
细雨真的不想要了。
苗姐姐说得对,神掌峰也不是没兔子,她犯不着千里迢迢带只兔子回去——万一这只兔子水土不服呢?
再说了,刚生的小兔子若是离了母兔,恐怕不能活。
可她真不想养耗子。
“不要了,虎子,那只兔子就送你了,你想怎么处理都行。”细雨将兔子的生杀大权,交给了虎子。
他想放生就放生,想养就养着,想吃就宰了吃肉。
虎子红着眼圈点点头。
他娘说,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……薛五叔,细雨都是他平时见不到的人,能见到则是缘份,缘份尽了就要分离。
让他不要难过。
道理他都明白,可他心里还是有点难过。
薛五看向红着眼圈的虎子,朝他点点头,“好好练拳,射箭,莫有懈怠!”
“好!“虎子声音有些哽咽,“薛,薛五叔,等我再长大点,我去并州能找到你吗?”
薛五笑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