兹马听着这任务的凶险程度,心中不禁一紧,再看看栾卓那因为激动和紧张而紧绷的脸庞,更是让他有些担忧。他犹豫了一下,最终还是忍不住开口说道:“少爷,这小蝇坑听起来就怪吓人的,而且还是我们第一次去那里,要不我陪他一起去吧……”
然而,兹马的话还没说完,就被戚福果断地打断了。戚福的目光如炬,扫过兹马,似乎能看穿他的心思一般,紧接着说道:“不,你不能去。”
兹马有些错愕地看着戚福,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如此坚决地拒绝自己的提议。戚福似乎看出了兹马的疑惑,他解释道:“你需要留在寨子里面。训练、换装、防备雪化,这些事情都需要有人去做,寨子不能空着。”
说完,戚福的目光重新落在了栾卓身上。此时的栾卓,还处于极度震惊的状态中,他下意识地抚摸着自己身上那件崭新而厚实的棉袍,仿佛想要确认这一切都是真实的。
戚福看着栾卓,语气严肃地说道:“你带去的人,回来后,身上绝对不能沾染上一丝一毫有关小蝇坑的……不该有的东西。除了消息之外,尤其是这些新东西,一件都不能带去小蝇坑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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最后一句话仿佛是从九幽地狱传来一般,冰冷刺骨,让人不寒而栗。栾卓和兹马听到这句话后,心中猛地一紧,就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捏住了心脏。
少爷的目光如同寒冰一般,直直地落在栾卓和兹马身上,似乎能够穿透他们的身体,看到他们内心最深处的想法。栾卓突然意识到,少爷这是在暗示他们“捡”来的那件棉袍啊!
刹那间,栾卓感觉自己就像是被一盆冰水从头浇到脚,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。原本因为即将执行任务而兴奋不已的心情,此刻也消失得无影无踪,取而代之的是沉重和一丝难以察觉的愧疚。
他下意识地用力握紧了身旁那把崭新的腰刀的刀柄,手指因为过度用力而变得苍白,关节都发出了“咔咔”的响声。栾卓深吸一口气,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稳,然后咬牙切齿地回答道:“是!少爷!栾卓明白!我一定会用我的眼睛和耳朵,活着回来向您报信!绝对……绝对不会连累寨子!”
窗外的风如幽灵一般,在窗缝间打着旋儿,发出阵阵呜咽般的轻啸。这声音仿佛是风在诉说着它的哀怨与不甘,又像是它在警告屋内的人们,不要轻易踏入那未知的黑暗。
屋内,炭盆里的火光熊熊燃烧着,跳跃的火苗在三个人的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。火光映照下,他们的表情各异,有凝重,有希望,还有对那无边凶险的恐惧。
小蝇坑,这个看似不起眼的名字,此刻却像一座深不见底的黑暗洞窟,在戚福的部署下猛然张开了它那巨大的口子,静静地等待着探路者的进入。而大头那模糊的踪影,就像是沉浮于血海之上的一点微光,虽然微弱,却可能是唯一能为他们引路的希望之光。然而,这微光也可能是更凶险的漩涡中心,一旦被卷入其中,后果不堪设想。
栾卓的肩头,在这一刻突然变得比去“捡”棉袍时更加沉重。那不是因为棉袍的重量,而是因为他心中那血仍未冷的旧债,那破雪寻踪的凶途,以及在福寨余烬里……最后该还的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