破魔符拍在塔身
符纸燃烧的火光里,他突然笑了,“盟主,我那娃该会走路了吧?”
他出征前媳妇刚生下个大胖小子,襁褓里还裹着振煜产的软绵,现在那孩子怕是正抓着娘的手指学站,话音未落,整个人已化作金光,撞向涌来的魔潮
爆炸的光里,他胸前的婴儿襁褓碎片,飘了起来,被魔气蚀成点点荧光
“东南角破了!”有修士哭喊道。李毕成抬头看时,正看见中央主塔的黑晶,在陨铁长剑下迸裂,魔渊大阵的光幕,像破碎的镜子般层层剥落
裂穹枪距柳玄的心口只剩下三尺,他甚至能看见看清二叔脸上那些有灵檀木灰烬凝成的魔文,和父亲书房梁上的烧痕一模一样,都是歪歪扭扭的“悔”字
传讯玉符炸开的瞬间,李毕成闻到了望月台的桂花香
柳青音带血的面容在雨符碎片里闪烁,她身后的振煜宫殿正化作火海
秦樾的青袍被血染成紫黑色,手里断剑还住着摇摇欲坠的阵眼
钱寿礼的聚宝盆滚落在地,撒出的丹药混着血珠,被天魔的利爪碾成粉碎
钱门主最宝贵的那盆,说是他爹留的念想,盆底刻着“平安”二字,现在怕是碎成八瓣了
“毕成……回……”柳青音的声音碎在玉符爆鸣里,最后一个字消散时,李毕成看见她鬓边那只他母亲毕彩云送的银簪,正坠向熊熊燃烧的台阶
“将军!”振煜修士的哭喊,拽回他的意识,西南阵眼的黑塔,正在震颤
柳旋笑得狰狞,“你以为秦樾能撑多久?我早就算准了。”话音未落,李毕成的裂穹枪已穿透他的心脏,枪尖的金焰,顺着柳旋的血脉蔓延,将整座黑塔烧成透明的骨架
塔尖竟飘出一缕灵檀木的青烟,像极了父亲书房烧尽后从窗缝里钻出来的那缕
洪振国的陨铁长剑卡在主塔最后一层,他望着突然暗淡的魔渊大阵,突然明白这是调虎离山
那些故意露出的破绽,那些轻易被劈开的阵眼,都在把他们往更深的陷阱里引
传讯玉符的碎片粘在他手背上,柳青音最后的眼神,像根针扎得他心口发痛
他想起柳青音送给他出城时,站在振煜城门口,裙摆上粘着的灵草汁液,蹭到他的战甲上,现在那里还残留着浅绿的印子
“撤军!”洪振国的身音劈碎魔渊的浓雾,陨铁长剑抽出的刹那,他看见主塔崩塌的烟尘里,无数天魔正振翅飞向振煜的方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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翅膀上的磷火连成一条黑河,在天幕上蜿蜒成“亡”字。他身后的修士们开始往后撤,有人背着受伤的同伴,有人怀里揣着牺牲战友的遗物
阿木的兄长手里正攥着那只断了的灵箭,雕花箭,剑尾的桃花,只剩半片,在风里颤巍巍的
李毕成的灵犀兽疯了一般,冲向回头路,这匹灵兽的后腿已被魔气蚀成焦黑,却仍四蹄踏火,就好像能追上那些逃逸的天魔
李毕成攥住裂开的荷包,安神草的灰烬,从指缝露出,浑浊眼泪落在枪身
他突然想起离开洞天的那日,柳青音阿姨的把荷包塞进他怀里时说:“毕成,望月台的桂花等你回来再开。”
现在那些灰烬粘在枪身上的“毕成”二字,像极了她绣荷包时不小心蹭上的墨点
振煜洞天的护山大阵,第三次震颤时,秦樾吐出的血,溅在阵眼上,淡金光幕上的裂纹,已蔓延到洞主府的檐角
钱寿礼正把最后一张金刚符拍在裂缝处,胖乎乎的手掌被符纸反噬烧出燎泡,却笑得像个孩子
“老秦,你看这符还挺结实……”话没说完就剧烈咳嗽,咳得腰都弯了,怀里掉出个油纸包,滚出的芝麻饼沾了血,那是今早柳青音送来的,还热乎着呢
东南角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