口请辞,这老东西竟整日里装病,连大门都是紧紧关着,生怕人闯进去把他拽出来!”
“你说这事儿咱们几个老的谁不知晓,就是耳朵灵光点常在镇上走动的小子也都猜得七七八八了,他那日被齐兴齐旺两个的爹请进祁佑那儿又不是没人瞧见!如今装个什么劲儿!”
里正沉了脸:“这是预备着拖下去了。”族长这个名头竟如此好听?这么眼巴巴地不放。
村长点点头:“他跟柳家那个跟咱们几个老的一道都是自小一块长大的伴儿,年轻时候只觉得两个不多话,看着稳当些,我跟你其他几个老叔儿又不愿担事儿做劳什子的族长,最后程柳两家就挑中了他俩。”
只是太平盛世时没什么错漏,一到紧急关头,这两人贪小怕事,伪善迂腐的性子就暴露无遗。
“这人定是要换的,程家那两个族老说就是将人拖着也要拖去祠堂,不然程家怕是要被这人给拖垮了。”
程家另外几个族老听说了这事儿后吓得直后怕,如今的祁佑可不是从前的祁佑,那老爷子回回都往刀口上撞,一次两次不计较那是祁佑大度,可三次四次呢?祁佑时小辈,可也是这个县的县令,怎容你如此挑衅!
若真叫他动了气,一句话就能将程家后路断得七七八八。举个例子,他要是将窑洞里一事上报到京都时顺口带一句程家族长的作为,圣上见了后一道罪责下来,老程家还有路子可走吗!
祁佑如今开了换族长的口,那必是受不下这口气了,他们哪能不照做?
因此这换族长这个决定阖族上下长辈没有不应下的,甚至早已在物色新的族长人选。
只是那老爷子迟迟不出来,这也没法换啊!
村长摇摇头:“早知道当日就该叫祁佑不必顾着脸面,直接把人给撤了。”
如今村长几个也不好意思再拿这事儿去烦他,这点小事儿都做不成,难不成这老程家日后一行一步都叫祁佑去做主?
两人手里都拿着烟斗,沉默片刻。
“……不然这样。”里正忽的抬头:“他不是对外声称生着病吗,病得还不肯叫人上门探望,既如此,如何再担任族长,现成的由头不就是吗!不如就请程家那些叔伯们找好稳妥的族人,直接替了上去!”
里正冷哼道:“他不说出个由头,自然有现成的一个摆着。”
既然装了病就老老实实地病着,祠堂那处自有人出面将这事儿了断了,若还为着脸面死抓着位子不放,这脸面扯破了丢脸的也就他一个。
这老爷子要耍无赖,他们自然也能耍!
里正说完立刻看向村长:“叔儿,你看怎么样?”
怎么样……
自然是再没有更好的法子了!
村长猛地一敲烟斗,笑了出来。
“你这老小子!会想办法!成!一会儿我就去趟甜水村!”
对付无赖似的人物,法子也得泼辣些!
这日后,镇上春归一家子再听到程家本族的消息已是好几日后,因着程家族长生了重病的缘故,几个族老聚在祠堂里选了个青年走马上任。
这青年家里是承包鱼塘的,两年前大旱时曾拿出自家的鱼干接济乡里,平日里待人和善,是个极为稳妥的孩子。大旱里鱼塘损失惨重,缓了一年后又重新立了起来,可见性子也是坚毅的。
祁佑派了裘管事前去打听后也就没再说什么,于是这新族长便踏踏实实地落了谱子。
至于老族长,听闻了消息后不知怎的“病”又一下好了,可惜新族长早已过完了礼节,同这老爷子打了个照面后再无其他可言,大路朝天,程家这条路又重新开阔了起来。
新族长显然是个会做人的,上任后没几日就上门拜访了祁佑,言谈之间进退有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