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想当然的认为,他们就本该享受特权。
当优待成为理所当然,势必会想要获得更多的特权。
哪怕牺牲国家利益,也在所不惜。
以往财政收入那么少,日子都能照样过。
在许多人的意识里,不认为大虞会因为财政收入减少而崩溃。
全然忽略了,现在的大虞和之前的大虞,完全是两个概念。
当募兵取代卫所兵,成为维护帝国稳定的基石,军饷钱粮开销就成了刚需。
内有叛军需要剿灭,外有北虏这个强敌,需要官军挡着。
在这种背景下,任何削减军费开销的行为,都会导致引发不可控的危机。
除了军费开销这个大头外,行政开销同样无法压缩。
大虞官僚体系,早就已经堕落,他们可不会过苦日子。
朝廷削减经费,他们就能把损失转嫁到百姓身上。
一众公共事业支出,同样是可以削减的,大不了搞一堆豆腐渣工程。
上千两一门的火炮能造,百八十两一门的火炮,同样可以生产出来。
后者能不能把炮弹发射出去,那就很难说了。
相比军火器械,水利工程更容易下手。
出了事没关系,推几个替罪羊即可。
后续的修修补补,又可以增加一系列的工程出来。
朝廷不拨款,地方衙门就向百姓加征。
理由一个比一个高大上,不给钱就是罪大恶极。
道德绑架,加强权压制,一直都是官员的拿手好戏。
“派出钦差,过去催缴吧!
税款减少最严重的南直隶地区,巡抚、布政使、按察使,直接革职查办。
下属各州府,情节严重的,一应主官也革职查办。
无论如何,税款都必须收上来。
一旦开了这个先例,往后能收上来的税款,将会越来越少。”
次辅白季临缓缓说道。
偷逃税款,在大虞不是什么新鲜事。
只不过前几年,勋贵系给地方的压力大,逃税的情况不严重。
各地税收总额,总体上是逐年递增的,朝廷感受不明显。
随着景李二人的落幕,勋贵系的力量遭到严重削弱,对士绅们威慑力大幅度下降。
从永宁十年开始,南方多省的税款,就不再增长。
当时永宁帝刚被赶下台,朝中局势正处于微妙状态,需要地方势力的支持。
内阁对税收停止增长,选择了默认。
尝到好处之后,到了福安元年,地方士绅大族的胃口也变大了。
上缴朝廷的税款不升反降,民间出现强烈的抵制税改声音,要求恢复到从前的状态。
作为纳税第一大省的南直隶,表现的最为突出,福安元年的税收总额直接下降了一成。
其他各省也或多或少,出现了一定幅度的下降。
“催缴税款的活儿,可不好干。
普通官员过去,根本解决不了问题。
户部吕尚书是南直隶人,对那边的情况最为熟悉,亲自出任钦差最为合适。”
礼部尚书袁天宇的话音落地,文渊阁内的气氛,再一次凝重起来。
不光支持了白阁老的催缴税款,还把烫手的山芋丢给了清流党人。
让清流查清流,无论最终结果如何,清流集团都要付出代价。
要么把偷逃的税款补上,要么舍弃这位户部尚书。
当个人利益和团体利益发生抵触时,吕凌风会做出什么选择,也成了未知数。
“光吕尚书一个人,恐怕力有不及。
要查办渎职官员,怎么能够少了刑部。
我看费尚书也跟着走一趟,方可万无一失。”
高