了暗,伸手把毛线袜往包里塞了塞,声音轻得像风:“是…… 十八年前织的,织了一半就丢了,去年在老家的旧箱子里找着的。”
这半只袜子是她怀孕时给女儿织的,粉色的线是托人从上海捎来的,针脚虽然歪歪扭扭,却是她当时最宝贝的东西。
去年翻老家衣柜时,在件旧棉袄的夹层里找着了,从此就贴身带着,像带着点念想。
陆建国喝了口热水,暖意顺着喉咙滑进胃里,他掰了半个肉包子递给孙凤英,才看向吴振华,声音里带着压抑了十八年的沉重:“老吴,这次找你,是想让你帮我们找个孩子 —— 我们的亲生女儿。”
这话让吴振华手里的茶缸 “哐当” 撞在桌沿上,热水洒了点在裤子上,他却没察觉,眼镜滑到了鼻尖:“亲生女儿?你们不是有个女儿叫陆宝珠吗?去年你还跟我提过,说她考上京都的高中了。”
“宝珠不是我们的。” 陆建国的声音低了下去,眼角慢慢泛红,他指尖用力攥着茶缸把手,指节泛白,“十八年前,凤英在西北的医院生囡囡,当时病房里还有三个产妇。
可是前段时间宝珠做个小手术,需要输血,医生说孩子的血型是 B 型,可我是 A 型,凤英也是 A 型,怎么也生不出 B 型血的孩子。
我们当时就慌了,去医院查档案,可那年头医院管理乱,产妇记录早就丢了,连当时的护士都换了人。”
他顿了顿,喉结动了动,像是在压下翻涌的情绪:“这段时间,我们就没停过找。”
孙凤英接过话头,眼泪已经掉了下来,她掏出手帕擦了擦,手帕上印的碎花都快褪成白色了:“前几天在大西北,我们还遇到个骗子,说知道孩子下落,要我们五十块钱才肯说。
我们攒了半年的钱,给了他,结果他指的地方是个废弃的砖窑,连个人影都没有。老陆气得要去报公安,可那人早就跑没影了……”
吴振华的心里也沉了下去,他想起自己的女儿吴小雅,去年生日还闹着要个自行车,对比之下,陆建国夫妇这段时间的煎熬,简直像在火上烤。
他往前凑了凑,轻声问:“那你们怎么找到京大来的?”